] 我心道,怪不得阎罗王如此重视。
是安平止偷着轮回了。
阎罗王终于叹气头看向我,蓦然开口道:“那是个要造反天庭的逆贼,关了几百年了,没想到……”
他哼道:“这还不重要?”
我住了嘴。
我道:“我说得不是人。”
阎罗王拍桌子,怒吼道:“泼皮无赖!竟敢无视地府规章!”
阎罗王说,那是他前生造的孽。
何等灾祸这般愁人。
“皇宫里,皇帝的女人身上,哦、不对,”我拉长音调,盯着那耳环萦绕着的丝丝黑气,如实道,“她好像不是凡人诶。”
我应了,与他道这一路所见所闻,自猫妖至何贵妃,自那块玄色令牌至他手中这耳环,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讲了个全部。阎罗王的脸色便在这话中愈来愈垮,直至最后,他拍拍自己的额头,道:“灾祸呀灾祸。”
我叹,“重犯呀。”
我寻了间屋子安置付观南,正要将他的衣裳脱了拽上床榻时,屋门骤然打开,阎罗王气喘吁吁而来,径直行至我身旁,道:“快说。”
如此想着,便见阎罗王转身捏着付观南的脸左右看了看,“看来他这返老还童一事也是受了你所说的黑雾的影响。”
这事儿很快传到了阎罗王的耳中,他寻安平止的三魂七魄至大殿内,一拍大腿,狠狠地道:“嘿,你个赖皮,不求生偏求死,把我手下鬼差折腾了好一顿,可这地府有地府的规矩,阳寿未尽的人我们便是不收,告诉你,若你再胡闹,不仅这魂魄不给勾,等你阳寿尽了也别想轮回转世。”
原是如此罪行。
我见他怒火中烧,无言将付观南的身体抱紧了些。
直至我携着付观南出现在他面前,他才恍惚想起有这么个泼皮无赖,只是百年过去了,阎罗王早便记不清那人模样,再去查,便一查查了几月有余,终是查出了问题。
但令阎罗王安慰的是凡人胆小,一心求死的安平止听了这话便漠然离开了地府,不再言死。
阎罗王不放心,差手下跟了安平止一段路,便见安平止径直飘到了安府内,在自己屋门盯着其妻。
阎罗王一下坐在床榻上,扶头哀叹,他身体巨大,挤得我难受,我遂站起身,道:“这么大灾祸?”
我全当没听见他这话,继续问道:“阎罗王大人,你这地府之中是不是关着什么重要之人呀?”
这话自然是唬人的。
说罢,他甩袖猛然起身,呼道:“来鬼!与我一同去天上将此事禀报给天帝!事不宜迟!事不宜迟!”
那是安平止与元姗成亲的第二年,家有美妻,正中了进士,按理来说前途一片大好,正值意气风发的年岁,却不知犯了什么神经,三番五次要结束自己的生命,央那鬼差勾了他的魂魄,烧了他的肉身。
——
午时,酆都仍旧阴沉沉。
我见他这幅焦灼模样,一把给付观南盖上被褥,问道:“那您能跟我说说关的是何方神圣么?”
阎罗王手指捏着那耳环,瞪了我许久,闷声道:“你说你这一路的事,说完了我便说。”
他这番模样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,我朝薛俨打了个眼色,他自腰间取出一个耳环,递与阎罗王。
我见他背影逐渐消失,阎
我在这声音中颤了颤,道:“阎罗王大人,莫气了,这事且先放一放,我有个更重要的事问你。”
阎罗王不再开口。
阎罗王的眼珠子滴溜转了转,“我这是地府,生前不乏作恶多端之人,那十八层地狱可是关着不少人呢,我哪儿知晓你口中所说重要之人究竟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个?”
付观南的前生我记得,唤安平止,留了封信便跑去当和尚了。这话让阎罗王嗤笑一声,他哼哼道安平止并未去当和尚,而是跑去山里自刎去了。
阎罗王摸在手里,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,倏尔瞪大眼睛,道:“你这、哪儿弄的?”
他听声却不抬头,片刻后禁不住道:“大灾祸,我让天庭重犯逃了,不知有何后果,若致使天下苍生生灵涂炭,我岂非累世罪人。”
手下回去禀报,道见安平止看他娘子的眼神情深切切,定是断了求死的念头,而安平止自此几日后便没再来烦扰鬼差,阎罗王便想这只是工作上的一段小插曲,抛之脑后了。
我低下头,又戳戳付观南的脸,叹了口气,看来,地府之中真关了什么重要之人呀。
听闻这话,阎罗王的脸色大变,原本铁青的脸更加青几分,憋了半天,道了句“完喽”,便一甩袖子,大踏步离开大殿。
阎罗王瞥见我这动作,自案桌行至我面前,指着我怀中的付观南,道:“就是这张脸,真叫人恨得牙痒痒!他昏了?哼,等他醒了给我带去好好做个记录。”
周遭鬼差大呼“是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