] 即使本能的胆怯在心口挥之不去,乔乐还是听话地答应了。
陆向南不愿意再让乔乐折腾,追问道: “你那边有没有认识的国外权威医生,请他直接到这边先来看看。”
等陆向南反应过来时,他已经阻止了陈医生继续下去的动作,将乔乐整个人搂紧在怀里。
“乖宝宝,疼就说,别忍着.....” 陆向南难受得喘不上气来,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乔乐落泪,什么都没法为他分担。
陈医生叹了叹气,对陆向南这迟来的深情视若无睹,这一 生半世的罪过,不就是来自他陆向南吗!
陆向南把他放在软沙发上睡着,但小家伙似乎没什么安全感,一直抓着陆向南的手指不放,陆向南便任由他捏着,坐在床边小声地和陈医生沟通。
他也期待着,能够有新血源出现,这样他就不用和挚爱的人忍受生死别离之痛!
看了一眼陆向南落寂的表情,提醒道:“陆先生,您自己的身体情况....
陆向南从前怕死,因为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今天这样的成就,无节制地从乔乐身上索取资源。
去到陌生的环境,以乔乐现在的状态来讲,肯定会前所未有的恐慌。
“那您要记得按时服药.....”后面的话陈医生没有明说,但彼此心知肚明,服药只能缓解发病时的痛苦,对延续生命这事是一点帮助都没有的。
五分钟后,乔乐哭累了,埋在陆向南肩上睡着了。
乔乐从头到尾都没有吱声,只是不安地抿着嘴唇,也没有心思去玩游戏机。陆向南寸步不离地守着他,身体却聚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。
热泪纵横的小脸憋得红红的,牙关紧咬着,却始终没喊出一个疼字。
晃神之际,沙发上的小人儿有了点动静,勾了勾陆向南的手指。
但他发现,如今他更怕死,因为有了镂心刻骨的牵挂.....
后面那些未知的结果,陆向南总不敢继续往下想,只能多活一天算一天了。
“只能等身子好一些了,送去国外吧,那边怎么,说医术、设备都先进点。”陈医生淡淡陈述着事实。
“倒是有认识的,我联系一下吧。”陈医生收起工具。
当尖细冰冷的第一根针,缓缓插入乔乐的头部时,他下意识紧闭上眼睛,然后伸手去抓陆向南的手臂,试图找点安全感。
“还有没有别的方法?”陆向南看了那张小脸一 眼,又转头对陈医生说,“乐乐受了太多的罪了,我......真的舍不得...
最后是陈医生开口:“打针了,就会很快好的。”
嘴里却喊出了:“年哥哥。”
他最近时不时会提及,建议陆向南要去配合一 段时间的治疗,直至新血源出现,但陆向南总没有放在心上,全心全意扑在乔乐的事情上面。
唇瓣抿得紧紧的,当第二根针落下时,亮晶晶的泪珠还是出现在了乔乐的眼眶里,沿着幼嫩的脸颊流下来。
他没来得及去拿纸巾,用衣袖替矛乐吸干脸庞上的泪水。
陆向南让林伯收拾出了一间房,搬了一 -张舒适的小沙发进去,让乔乐躺着,手里还给他拿了一 一个掌上游戏机,希望能分散他的注意力,减轻痛苦和恐惧。
“暂时死不了就行了,乐乐现在这样,我不能放心走开。”陆向南的回答始终如一。
乔乐哭得一哽一哽,把泪抹在陆向南的肩膀上。的大掌在他颤抖着的背部一遍又一遍轻拍着,说服自己这样能减轻对方的痛楚。陈医生也于心不忍,只能作罢:“今天先这样,过五分钟后把针拔了.....慢慢循序渐进.....”
第四根针落下时,陆向南的袖子快要被浸湿了。
如同滚烫的热水,滴在了陆向南酸胀的心脏上,心不可抑止地疼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