] 我道:“睡么?”
他一愣,随即一挥手,故作潇洒模样,道:“嘁,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作甚?”
他走至床边,褪下外衣。他如此不嫌弃我乱糟糟的床榻,倒让我不好意思,攥了攥手中的符箓,我踌躇着上前几步。
眼中有些不敢相信的意味。
我也不想听见他的话。
我道:“真的。”
是太晚了。
说罢,他便上了床。我呼出一口气,低下身帮他掖好被角,触碰他肩膀时,他似乎要开口说话,只是我的符箓已然贴在了身上,下一刻,他便昏去。
我瞅瞅他的模样,此时天黑,月光稀薄,我其实瞅不真切,只是那青黑眼圈,灰痕脸颊确是隐隐约约的,我垂眉,道:“明日里,我得抱抱你了。”
他瞥了我一眼。
回身。
又去窗边,恍然春日已来,夜间凉风习习,分外清明。
我没听见他的话。
他只道:“太晚了。”
他这人爱说巧话。
我扒开窗户口,还是透着那条缝,继续眼巴巴地等人,思量若是付观南看见了床榻上的人影,该作何解释。想着想着,我起身行至床榻边,将被褥一拉,盖上了萧暮雨的头。
他的手顿住,袖子被风吹的飘飘扬扬,眼睛左右忽闪两下,而后手放下,头也低下,小声嘀嘀咕咕两声,嘀咕到最后,他抬眼看我,道:“好。”
未等萧暮雨开口,我兀自起身,推着小丫鬟出了门。
付观南终于踏着夜风而来,将钥匙放在我手中。我告知他明日的计划,他便笑起来,“那好,你出来之后我们便不用每日这样见面了,我来看你活像是去看牢里的亲人,日日想着,天天挂念,消瘦不少呢。”
我咬咬嘴唇,接手替他将衣物挂好,我真是个听话小媳妇,起码现下要演成这幅模样。
此时屋内便只有我二人。
更深露重、烛火幽幽,夜里声音又少,如此寂静之地,难免要发生点什么事情的。我攥紧袖中的符箓,朝他走近几步,“世子爷今日打算歇在这里么?”
什么心思,什么情意都要藏在玩笑里才肯透露出来。
他愣了愣,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