] 我将头靠在付观南肩膀上,朝薛俨挑眉笑笑,他含笑摇摇头,无奈地将头瞥向别处。
我便知世子爷要出门了。
找出一床被褥,铺在地上。
这笑传到付观南耳中,他方反应过来,一把站起身,不找我这始作俑者,直直行至薛俨旁,道:“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,哼,就欺负我一个凡人,神仙和道士都是这样的心胸么?”说罢,他转过身对上我的面,伶俐的口舌顿了顿,“没事吧?”
付观南的身子僵了僵。
——
遣走了小丫鬟,我将自己包了个严实,从窗户缝里伸出手摸到锁链,悉悉索索一阵子,终于推开窗棂,翻窗而出。
呲一声,是薛俨在笑。
朝他走近几步。
我依稀听得外面一阵人声,全府上下皆动了起来。
商量一番后,薛俨去守着大黑胖子和白发老头,而我与付观南则爬上了萧暮雨的房顶,扒开瓦片,露出一丝缝隙。我们便在这缝隙中,看见了伏身于书桌前点烛火的萧暮雨。
付观南少时上房揭瓦的事情干了不少,这种事情比我来得有经验,遂扶着晃晃悠悠的我,扒牢在屋顶之上。
一个驮着白发老头。
薛俨看穿我的术法。
片刻后,身侧有窸窣声响。萧暮雨悠悠转醒,似乎是迷茫了一阵,而后起身去穿衣。
我捏了捏拳头。
萧暮雨住在上房。
今儿夜里尚先这样睡吧。
自一间客栈停下时,天已经蒙蒙黑了。他要了三间房,而后径直上楼。我蹲在客栈的角落,亦步亦趋跟着他上了楼。
谁料,他只是替我掖了掖被角,再无动作,直直出了屋。
真是惊险环生。
行至不能再近,我伸出双手,自他的肩上穿过,牢牢抱紧他的脖颈,“我没事。”
我眯缝着眼睛瞥去,看他整理好衣裳,悄步朝床边靠近。离得愈来愈近,我的心便直跳,生怕他看出端倪来。
可如今没有其他法子。
有惊无险出了小院。
王府里近来守卫愈发多了,加之世子爷尚在我屋内,我不敢多留付观南,与他道别后,又钻回了屋里。
——
一个驮着大黑胖子。
摸摸腰间,我将丝帕里包着的一对耳环拿去当了,换些银钱要了间萧暮雨旁侧的客房,打算挨着萧暮雨住一夜,以便夜里出什么事情我们却不知。
周遭护得严严实实。
我当然没有疯。
付观南不信,一撇头,“她不是你的娘子,你当然不担心,还能这样定住。”
“……哦,那就好。”
我承认,偷窥确然不好。
死男人。
随着人声,我一路行至王府大门。王府门前立着两座大石狮像,格外威风,狮像下便是萧暮雨的马车。他出行倒是低调,只需三匹马,前面一个马夫,驮着轿子,后面两匹马跟着。
这一觉睡得属实是腰酸背痛,天蒙蒙亮时,我便爬起来收拾好被褥,悄咪咪越过萧暮雨,自里侧钻进被窝,胡乱揉了揉头发,我撕下符箓塞在枕下。
晌午未到。
小院内没甚人,可院外却一直有守卫守着,我突然庆幸自己习得的少之又少的几个符咒中有隐身一诀。
付观南扑扑我衣裳上的灰,“好好好,遵命。”
萧暮雨的马车行了一天。
不妨多想,萧暮雨一挥手,三匹马便踏步朝前。我退后至王府外的一道转角处,远远一看,薛俨自风中独站,付观南则蹲在墙根,抱着头,“你说她怎么还不出来,会不会出事了?”
他道:“她没事的。”
我闭紧了双眼。
坐在一楼的桌前,我拿方才当了耳环剩下的银钱买了两份小凉菜,又朝小二笑脸讨
我站起身。
我悄声走近,蹲下与他平视,倏地撕下符箓,我道:“付观南,你担心我呀?”他吓得后仰,脚下一个趔趄,摔了个屁股墩,怔愣了好一会儿。
我将瓦片归位,下了屋顶,道:“可得跟紧了,此去必然有重大发现。”
我只是觉得两男一女的搭配实在难受。
我瞅瞅那白发老头,眉发胡须皆如雪一般。
付观南一脸我疯了的模样。
两个大男人与我挤在一间屋里,束手束足,坐也不是站也不是,我寻思一番,出了门道:“我们夜里轮流在一楼守着,我先去,你俩睡。”
下方,萧暮雨在烛火下拿出一团软乎乎的物什,铺在桌面上我方看清了,娘诶,竟是片□□,我看不清楚面具上究竟刻着什么一张脸,只是那延伸全脸的刀疤我再熟悉不过。
我睁开眼睛。
我果然没猜错。